*CP:零薰

*我愛Bass

*薰的生賀還沒

*關於薰為什麼是Bass手……

 

***

 

  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個人是明顯的。他笑著,俊秀、絕麗的容顏令觀者痴嘆,如寶石般凝固著內斂光芒的血色雙瞳直直盯著自己,彷彿下一刻就會落入深沉的紅色當中。

 

  他輕啟唇,用悅耳的聲音叫喚他:薰。

 

 

 

  羽風薰猛地坐起、冷汗狂流。

 

  他感覺得到身下軟軟的床墊、以及大腿根處不知何來的粘膩液體。

 

  房間裡一片漆黑,他就這樣坐了很久,等劇烈的心跳稍稍平復後,才脫力般倒回床上,用雙手遮蓋滾燙的臉頰。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不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羽風薰發現他的人設崩了。

 

  月黑風高的大晚上,到底為什麼會夢到朔間桑?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究竟白天他想了什麼會腦抽到去想一個和自己一樣、他一向排斥的生物?

 

  女孩子才是他的一切才對,女孩子可愛的表情、甜甜的香味和溫柔的個性都如此地吸引他,所以這種晚上夢見女孩子才是正常的吧?!

 

  可是不論性別如何的話,朔間桑要比大多數女孩子都出色耶……

 

  好,這個先不管,來先探討一下為什麼夢到朔間桑的他會射//出來?雖然他這個年紀是比較精力旺盛啦,但也不至於夢到朔間桑對他笑一下、喊他的名字就敏感地射//出來吧?!

 

  完蛋,只是一想到朔間桑那張似笑非笑、眼裡倒映著他的精緻面容就一股氣血上湧,心跳不自覺又亂了。

 

  正好他糾結時太陽剛升起,天空打上一層薄薄的粉底,但總體還是有些暗,反正他也睡不回去,把房間收拾好後,懷著複雜的心情早起出門上學了。

 

  「我明明是直男的說……」

 

***

 

  額頭枕在了手臂上,眼睛盯著大腿,他無可避免地想起了朔間零。

 

  再見到朔間零本人前,羽風薰已經從眾多女孩子口中認識了這個傳奇人物。

 

  每個被他搭訕的女孩子一得知他是夢之咲的學生,就會羞中帶怯地問一句:『請問您認識朔間零嗎?』

 

  混吃等死如他,當然不知道學校裡有這麼一個人,他那時只覺得朔間零這個人真有這麼厲害?然後對女孩子口中的朔間零感到有些不爽。

 

  女孩子圍繞的話題總是和朔間零有關,於是他也對這個名字上了心,甚至主動去查一個男孩子的資訊。

 

  ……其實他也沒查多少,就大概了解了朔間零這個人,從外貌到家世、性格。

 

  實在是因為朔間零太有名了。

 

  面對一個被神化的謎之對手,羽風薰對他更感興趣了。

 

  當他第一次在地下LIVE HOUSE觀賞朔間零的表演時,他驚訝於天仙般飄渺又絕麗的美貌長在一個男孩子身上,本來他對自己長相的自信是很高的,看照片拍不出朔間零的半點神采,但和朔間零真人相比的話,他感覺有些落人下風。

 

  照片果然是照騙,但為什麼朔間零真人比較美?羽風薰的臉有點掛不住。他推翻了一開始見到朔間零的想法。

 

  長成那樣,是男孩子就不值錢了。他惡劣地想。

 

  這還是朔間零站在舞台上什麼都不做的狀態,等他開始表演後,羽風薰只找得到一句話形容:太……他媽的帥了!等一下我最初是來幹嘛的?

 

  朔間零好像什麼都會,一開場先拿把電吉他錄了一段普通的旋律,眾人皆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再然後是爵士鼓激昂的鼓點節奏,接著另一把吉他襯著剛才的兩種聲音彈奏出令人驚艷的快旋律,還有電貝斯、電子琴、木吉他……LIVE HOUSE儼然成了多人搖滾的演奏舞台。

 

  這還不是現場氣氛最熱烈的時候。在一層層烘托出的快節奏爵士鼓旋律中,他開口唱歌,低沉悅耳、極富魅力的聲線狠狠撞進他的心裡,配合朔間零深沉的眸光。羽風薰覺得他腳軟了。

 

  ……整場表演用多精細的形容詞都無法概括,朔間零不只長得好,唱歌、跳舞、演奏也和他的長相成正比。

 

  羽風薰覺得不提升實力的話,他和朔間零根本沒可比性。

 

  該是時候,學一種樂器了。羽風薰看著台上的多種樂器這麼想。

 

  於是他默默地把學了一半半途而廢的吉他重新拾起,花了一些苦心認真練習。

 

  在這期間他依然每天撩妹、聽女孩子讚嘆朔間零好帥,然後在心底不甘地小聲反駁。

 

  因為DeadmansLIVE HOUSE駐唱的緣故,他與朔間零也漸漸熟稔了起來,倒不是他刻意為之,只是朔間零每次和他打招呼、閒聊的時候都特別久罷了。

 

  儘管羽風薰總是三句不離女孩子,朔間零仍是用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好像再看久一點,自己就會被看穿一樣。羽風薰兀自心驚。

 

  『羽風君,會樂器吧。』

 

  是肯定句,不知朔間零當時哪來的自信這麼說。他又不了解他。

 

  羽風薰記得他是這麼回答的:『唔,會兩手吉他的話才受女孩子——

 

  『本大爺教你貝斯吧。』

 

  『……蛤?我有說要嗎?』

 

  『感覺羽風君很適合這個樂器,你很沈穩嘛。』

 

  『等、等等!你怎麼看出我沈穩了?』

 

  『就這麼看。』朔間零一改隨興瞥向四周的眼神,肆意地盯著他,雙眸裡的紅色雖然濃郁,但卻能清楚看見裡頭倒映出的人影。

 

  羽風薰被他看得有點毛,同時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到學校的日子來社部找本大爺吧。』

 

  他又沒說想,只是一不小心忘了拒絕而已,跩什麼跩……

 

  「羽風薰。」近在咫尺的聲音透了股不耐煩。

 

  他的心『喀噔』一下,飄蕩的思緒回到了現在。

 

  「瀨名,」他抬起頭乾笑著,面向滿臉不爽站在桌子前的瀨名泉,「怎麼了?」

 

  「你這傢伙難得早到,但是不是還沒睡醒?」瀨名泉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敲敲桌面,「這是我的位子。」

 

  羽風薰眨了眨眼,視線轉向抽屜。嗯,全是「遊君」的照片,果然是瀨名的位子。

 

  「又沒什麼關係,瀨名的位子還有坐墊,借好朋友坐一下會怎樣?」他訕訕地讓位。

 

  「關係可大了,要是遊君的抱枕被你弄髒了怎麼辦?你賠?」瀨名泉把掛在桌旁的書包拿下來,丟給羽風薰,「對了,隔壁的朔間找你。」

 

  正想抗議不要丟書包的人微微一愣,書包安穩落在手上,「什麼時候?」

 

  「當然是你躲懶不來學校的時候啊。我看你還是老實一點,自己去找人吧。」

 

  「為什麼?我又沒有義務去找一個無自理能力的臭男生。」

 

  「好歹他是你的隊長,而且我看你這樣說平時不是還照顧地挺起勁的嗎?」

 

  「瀨名,你要是再這種個性,小心月永君不嫁給你、小守又離你遠去喔。」

 

  「蛤?!這關他們什麼事?我的願望是遊君能坦率地叫我哥哥,至於笨蛋國王和智障流星不要煩我就行了!羽風你不要總是拿不相關的事……」

 

  他沒去聽瀨名泉永無止境的牢騷話,默默地坐回自己位子,面上並無異常,心裡活動卻十分複雜。

 

  其實升上三年級後,羽風薰已經很少翹課了,雖然一開始只是為了混張畢業證書所以才遵守秩序,但是隨著學期過了快三分之二,他突然冒出一個新的想法——真的出道當偶像。

 

  以他的家庭條件,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做每天躺著也不會餓著他,他的死因也只能是睡死。

 

  但是這樣不行,他就是因為不想接受「家庭」這個桎鋯帶來的約束感才進這間學校的,要他每天躺著餐餐讓人餵,就算他爸同意,他也要因為怕發霉在床上而堅決不幹。

 

  何況他爸怎麼可能同意呢?那個男人是這麼在乎家族的榮譽和傳承,他也只不過是看在羽風薰還年輕又是末子的情況下,讓羽風薰鬧騰一會,等他真的畢業,肯定被他爸拎去公司教育教育。

 

  雖然他這個人對經商貿易之類的商業能力天賦極高,但這不代表他要以這個為志向努力。

 

  他想做自己、並且自由地生活在不會讓他後悔的人生。

 

  所以朔間零這個人很重要,得到他的幫助事情就能事半功倍。

 

  不過他還沒想好怎麼去找他、甚至他在躲著他,因為這幾天越來越莫名其妙的思想和昨天晚上的夢。

 

  誰來告訴他到底為什麼他會對一個老不死的有非分之想?!意識到這件事的他簡直要崩潰了啊!!!

 

  「羽風薰,快給我醒醒。」瀨名泉站在羽風薰桌前,拍了一下桌子,那聲「碰」在空曠的教室迴盪幾秒,將羽風薰給叫回神。

 

  「你家那位來了,出去吧。」他豎起拇指指向身後,羽風薰則想都沒想直接開口:「跟他說我不在……」

 

  「薰君。」低沈悅耳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教室,門口站著的那個人溫柔一笑,臉色卻蒼白。

 

  靠,真的找上門來了。羽風薰腦子裡想著要怎麼避過這次危機,完全沒發現瀨名泉已經悄悄走出後門,順便落了鎖。

 

  朔間零一步步朝羽風薰走去,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但羽風薰此刻只想著把人打發走,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朔間零的雙眼。

 

  他想起一句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話,「紅色的雙眼是魅惑,盯著它瞧的人都會墜入深淵」。這句話真是太適合俊美無雙的吸血鬼和毫無抵抗力的凡人了。

 

  他聽著逼近的腳步聲,心裏開始著急,「那個朔間桑,我今天真的有點不太舒服,你下次再來好——

 

  ——薰君為甚麼要躲吾輩?」

 

  有力的手掌擒住他的下巴將之扳向朔間零的俊臉,兩人間的距離不知何時近了許多,對方呼吸時噴出的熱氣打在他的肌膚上,有點癢癢的。

 

  羽風薰的雙眼只剩那深邃的紅,看著看著,他竟有點頭暈。

 

  努力穩住心神,他有些口乾舌燥,「朔、朔間桑,太、太近了……」

 

  朔間零放大的俊臉露出一絲笑意,他放開箝制著羽風薰下巴的那隻手,轉而去抓羽風薰的右手。

 

  羽風薰正為逃脫那雙紅色深淵而感到慶幸,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整個身體就因為右手受到的牽動而站了起來。

 

  「見不到汝的那幾天,吾輩好想汝。」

 

  朔間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低沈的嗓音充滿魅惑感,羽風薰愣了好久。

 

  他被拉著出了教室、過了走廊、上了樓梯,停在一間教室前。

 

  不知不覺他已經被帶進輕音部,被朔間零按在椅子上。

 

  「朔間桑,你這是……?」整個人呈現迷茫狀態的羽風薰看向部室內唯一的活人,完全不清楚朔間零葫蘆裡是賣什麼藥。

 

  這是綁架嗎?先色誘他讓他放下心防、然後把他拐到沒有人的地方做這樣那樣的事……等一下!他絕對不承認他是被色誘過來的!一定是因為吸血鬼的奇怪魔法迷惑了他的心智!

 

  羽風薰的臉有點紅,看著朔間零背對他不知道在翻什麼東西,他就開始坐不住了,「朔間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退場了啊哈哈哈……」

 

  「別動。」

 

  羽風薰正要起身的動作停住了。

 

  「別動,我找到了。」朔間零將一把貝斯塞到他手上,不容置疑地說:「彈給我聽。」

 

  羽風薰想嗆他憑什麼,但看著氣質瞬間轉換成本大爺模式的朔間零就有點不敢。

 

  「……彈哪一首?」他摸著懷裡有些沉的樂器,內心感慨。

 

  雖然朔間零說過要教他彈貝斯,不過那時候心裡莫名對superstar的逆反心理有點重,所以完全沒去找對方學習過,但是因為那句「你很沈穩」,羽風薰還是有去找別的老師學貝斯的基礎技巧。

 

  基本上只要手擺對了,貝斯這個樂器就不算太難,羽風薰後來自學得很順利,有時也會在UNDEAD的演出上彈貝斯。

 

  手上拿著熟悉的樂器,羽風薰感覺安心了許多。

 

  Sweet Child O’Mine。彈這首給我聽。」

 

  這首歌是美國搖滾樂團Guns N’ Roses的唯一一首冠軍樂曲,吉他和貝斯的部分很重技巧,特別是吉他,solo的部分除了推弦,節奏和旋律也很難背。

 

  他不想去想為什麼朔間零會知道他會這首歌,他單純為要在朔間零面前演奏而緊張。

 

  四拍節奏一下,他憑著自己的印象開始演奏這首曲子。

 

  畢竟這首曲他不常彈,離上次背譜的時間又久,他出錯了很多地方,但朔間零就像有備而來一樣,在他忘記旋律的時候馬上指點他,甚至節拍不穩的時候拍掌引導他。

 

  還真的是在教他彈貝斯。

 

  羽風薰一邊撥弦、一邊拿眼角餘光偷偷瞄朔間零專注的神情。羽風薰心情有些複雜。

 

  「嗡——」旋律被打斷的嗡嗡聲響起,羽風薰看著朔間零不知何時轉移到他臉上的視線,撥弦的手被朔間零的握住。

 

  那雙魅惑的紅色雙瞳就這樣看著他,他感覺臉上有些燥熱,連帶著手心也出了汗。

 

  他很想說不要看我,內心的羞怯感滿溢,讓他覺得有點丟臉,可是他無法在這「灼熱」的視線下開口。他覺得心裡有什麼玻璃破掉的聲音,難以啟齒的感情就這樣跑出來。

 

  竟然只是被他注視著,就有這種感覺。

 

  「薰君,」朔間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得好聽悅耳,羽風薰心內顫了一下,「知道我為什麼想教你貝斯嗎?」

 

  「你一直很沈穩,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樂器。」羽風薰呆呆地、毫無反應能力,任憑朔間零繼續說下去:「在所有樂器中,我最喜歡貝斯,它讓我想起你。」

 

  朔間零搭上他的肩,整個人又靠近幾分。

 

  「……朔間桑,你在向我告白嗎?」羽風薰看著對方越來越近,身體卻僵得一動也不敢動。

 

  「很明顯嗎?可能是我真的藏不住了吧?」朔間零又笑,溫潤的嗓音配上天仙般的容貌,讓羽風薰清楚認知一件事:他一直正面肯定朔間零的外貌,不知不覺間已經轉變成想一看再看、百看不厭的狀態了。

 

  當他們唇瓣相貼的時候,羽風薰閉上眼睛,感受著從嘴唇傳來的溫度,還有貼在他後腦勺的那隻手。

 

  他想起瀨名泉前陣子一臉驚訝喊著:『你該不會喜歡上朔間零了吧?!』這句話是讓他開始深思朔間零在他心目中究竟是什麼定位的主因。

 

  「哈啊……」連接吻也不敢呼吸的純情小處男羽風薰喘了幾口氣,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要殺了瀨名泉……」

 

  朔間零又笑了。

 

  ***

 

  「小狗狗~你看我沈穩嗎?」背著一把貝斯,正準備上台的羽風薰笑嘻嘻地叫住前頭的晃牙,亮晶晶的牙齒在黑暗的後台閃著耀眼的光。

 

  「唔……」得到晃牙一臉『你發什麼神經』的表情,羽風薰難過了一下,再次開口:「那你的吉他和我換好不好?」

 

  「不要!你又不適合吉他!」晃牙氣得炸毛,逕自走上舞台。

 

  失落的羽風薰聳拉著腦袋,喃喃自語:「不然我適合什麼啦……」

 

  「當然是貝斯。」低沈溫潤的嗓音從他背後傳來,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你很沈穩啊。」

 

  「少來,晃牙君都那麼明顯了。」羽風薰轉過身的時候撥開了朔間零的那隻手,語氣埋怨,「你都騙……唔……」

 

  黑暗的後台傳來幾聲喘息,再接著是朔間零似笑非笑的聲音。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你很沈穩是事實啊。

 

  都你在講而已,不信。

 

  哈,既然那麼想不沈穩就繼續陪我啊,嗯?

 

  走開,我要上台了。

 

  薰君,口是心非不好喏。

 

  你說的都對都對,走啦。

 

  呵。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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