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真》

 

  ***

 

  約定的那天很快就到來了,今天就是要去市集找那個甚麼很帥的人了,如果是真的帥哥那就算了,不要還比不上洛宇啊!

 

  基本上天天看著洛宇,我都快看到麻痺了啊!希望是真的很帥,我還是會很想看到帥哥的啊!

 

  好,那就先去陌羅宮門口等他們好了。

 

  洛宇說過:『因為是偷偷查訪,所以要穿斗篷。』

 

  其實我是沒差啦~我也很想穿斗篷的說,因為......

 

  「今天太陽好大......好刺眼啊!太久沒在陽光下活動了呀......」看著窗外,眼睛一往上看就又刺得縮回地面,而地面正露出淡淡的扭曲熱氣,可以知道今天是有多熱。

 

  「呵呵......」要這樣出去?才不要!

 

  『風的維納,汝是守護,吾為汝之暫時契約主,招來涼風,為吾所用,風之三村—汐。』

 

  閉上雙眼,感受空氣中的維納氣息,牠迅速覆蓋在我身上,這瞬間,體內的燥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涼的暢快感。

 

  『維納』,存在於空氣中的小生命體,和大氣精靈有點類似,但最大的不同是維納好戰,要簽定契約之前必須再用意志和他對抗,若逼退維納便能使用維納的元素之力,還能得到維納一輩子的承諾契約,不然就只能簽暫時契約了。

 

  『汐』是之前和我合作過幾次的孩子,風之三族的維納,他和其他維納特別不同,很有耐心,而且也不會很煩。

 

  維納不好養,如果不需要常常使用維納的力量,那最好不要沒事就隨便簽定契約,因為他們代表好戰,同時也有七情六慾,太久沒使用到他們便會引發不滿,然後惡作劇般的吸取契約者的精神力,精神力若達到零時,便會虛弱致死。

 

  所以汐這孩子很常幫我做事,但因為平常沒什麼事要麻煩到他,所以我沒有正式和他簽約。

 

  穿上了斗篷遮住臉後,我緩緩步出占星塔。

 

  說實話,心情滿複雜的,已經很久沒踏出宮外了,不知道外面變得怎麼樣?我記得最後一次出去是母親過世時,我一邊哭著一邊看著棺材追出去的,小時候母親總是會帶我和洛宇出宮玩,父親都會幫忙拿東西,自從母親過世後我就沒有主動出去了,而父親現在失蹤下落不明啊......

 

  糟糕!鼻子酸酸地,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啊......

 

  明明在父親面前發誓會忘掉的,但是不知道父親還在不在?自從他消失後,親戚們都把我們當燙手山芋的踢來踢去,每搬到一個親戚的家,沒待多久就會再搬走,直到我們搬到同在陌羅宮當職的舅舅和舅媽家,那種情況才消失。

 

  母親是風家家主,為上任巫女;父親是風轅帝國望族—克羅斯家族族長,在宮內擔任護國將軍。而上任神官是母親的胞弟,風夕恩,也就是我們的舅舅。

 

  當年住在舅舅家時,舅舅對我們很好,還請喬璘老師教我們術法、武技和知識,母親和父親也都是喬璘老師親自教導的。

 

  洛宇繼承了風家的『心音』,是風家下任的家主;而我則繼承了克羅斯一族的『幻真』,有很大可能是下任克羅斯族長,但前提是族裡沒有其它能贏過我的幻真能力者。

 

  蛤?你問我們為甚麼都姓風?嗯......因為當年父親為紀念死去的母親,把我們的姓都改為風,當年其實有很多克羅斯抗議的,很多人都是因為我繼承了幻真才不想讓我改姓,但我們的將軍父親只是淡淡的說不滿意和就他打一場,你贏就改回來。現在回想起來,父親十分囂張,但我們的父親的實力之高,對這點不滿的族人都閉嘴了。

 

  總之我們在舅舅家獲得了一段小小幸福的快樂時光,我們的堂哥—風諾霜—也待我們很好。他很溫柔、聰穎,和那個總惹麻煩的表弟—安斯‧克羅斯—不一樣,安斯是個超~級欠扁的死小孩,相較之下諾霜哥就可愛多了。

 

  在他們家住了超過五年,直到考上了巫女和神官的考試才搬到占星塔,順便一提,巫女和神官是要考的,只要有風家血統都能應考,考上也不需要特別住在占星塔,只是我們因為想獨立才搬出舅舅家......

 

  「姐!姐......風吹雪......」

 

  好想念母親......待在舅舅家好寂寞,雖然諾霜都會陪我們,但是還是好寂寞......父親甚麼時候回來?

 

  「風吹雪......回神啊!」

 

  聲音......?我在幹嘛?

 

  「風吹雪!叫妳幾次了都沒聽到啊!妳在......」是洛宇,他衝上來抓我,罵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話,睜大眼睛看我。

 

  啊啊!!聽到了! 沒事沒事,我真的......

 

  ......我落入了一個懷抱,那雙抱著我的臂彎十分溫暖,獨特的香氣瀰漫在鼻尖,後腦覆上了一隻手,另手攬著我的腰將我扣向他的懷裡,懷念......卻又陌生的懷抱。

 

  感覺到頭上的熱度,那隻大手撫著我的頭,一點也不在意得輕揉著。

 

  「姐,那些都過去了。」輕柔的聲音從我耳旁傳來。

 

  那瞬間,父親和洛宇的臉重疊了,原來......你也長大了嗎?

 

  眼前模糊了一片,一股酸意自胸前傳上鼻子,眼眶旁熱熱的流了下來。

 

  「唔......嗚嗚嗚......過去了......過去了......」雙手抓著他胸前的布料,像是害怕會失去似的緊緊揣著,眼淚流滿我的臉,滴落在洛宇胸前的衣料和地板上,但他還是繼續抱著,我也是持續落淚。

 

  那段時間好可怕,記憶空白了一大塊,黑白黑白的......母親在哪?不要留下我......

 

  「沒事的,有我在啊......妳不是一個人喔。」洛宇輕聲安慰著,把我抱得更緊了。

 

  父親是大笨蛋!我和洛宇很辛苦耶!你去哪了?搞失蹤很好玩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背部被輕輕的拍打,他的語氣十分溫柔,「姐,妳盡力了。記得那些欺負我們的親戚嗎?都是妳把他們打跑的,妳保護了我喔!不要想了,過去了。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啊,一直以來就屬妳最辛苦,所以不要哭,好嗎?」洛宇在我的耳邊這麼說,輕輕柔柔得讓人很想睡。

 

  沒辦法啦!停不下來了......你現在才知道我多辛苦!不想讓你捲入親戚間的黑暗面,才讓你好好讀書就是不聽,還把安斯打到重傷,你沒資格講我啦!

 

  「怎麼能讓女生自己扛,而且安斯那時候是活該被我打,讀書等那些問題都解決後再來做就好了嘛,現在我不是讀得很好。」洛宇理所當然的回答。

 

  瞬間所有的辛酸都化作了憤怒湧上大腦,這個弟弟怎麼這麼不知長進?

 

  雙手施力,推開眼前的人,要跟我比力氣,你再去練一百年啦!

 

  抬頭看著洛宇訕笑的臉,大喊著:「叫你做甚麼你就去做!不准頂嘴!而且你還害我要向叔叔道歉!醫療費還是我和舅舅借的,現在都還沒還!」

 

  淚不停的落下,像是賭氣一樣,沒聽到道歉就不停止。

 

  哪有人這麼不要臉的說都是別人的錯?難道不是你先動手的嗎?安斯再欠揍也不該先動手,至少也要把他罵得抬不起頭等他忍不住先打人後再把他打成重傷啊!這樣就能推說是因為安斯先動手所以你只是正當防衛而已,到底懂不懂啊!還害我賠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醫療費和精神費。

 

  「好啦!都我的錯!」洛宇敷衍得偷笑。

 

  「還笑!」用手指指著他,我憤道。

 

  該死的叔叔一直要我下跪才肯原諒洛宇,為了他我這麼犧牲,還敢笑!

 

  「好了,不要哭了!」洛宇用大拇指指了後面,「珊珊很擔心妳。」

 

  望著他的手指往後看,珊珊在牆角那一臉著急的看著我們,如果有甚麼不對的地方,她肯定就直接衝上來了。

 

  看著她為我擔心的表情,我非常感動。

 

  「風洛宇,你甚麼時候要結婚?」我面無表情的抬頭望向洛宇。

 

  顯然他對話題跳這麼大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他愣愣的看著我。

 

  「你只能娶珊珊,我承認的也只有珊珊,你敢在外面偷吃我就把你剁掉。」冷笑著,我的手上突然出現一隻刀子,還非常鋒利。

 

  「妳在說甚麼!跳題跳那麼快!還有為甚麼我只能娶珊珊?珊珊不嫁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何況我又沒說要娶她啊!」洛宇翻著白眼扶額,莫名其妙的說,「還有不要隨便用能力!」

 

  啊啊!好小氣啊這弟弟!明明已經用能力聽我那麼多心聲了,還這樣說我,這就是所謂的一百步罵五十步吧!

 

  洛宇白了我一眼,氣急敗壞的說:「幻真不一樣!用太多會死!」

 

  這點在繼承能力後早就知道啦!別把人當白癡!

 

  幻真,似幻成真,以使用者的想像力、精神力、法力為媒介,憑空幻出自己腦袋裡的器物。雖然這種能力很好用,但是幻化出來的物體大小、實用度會和精神、身體的傷害成正比,就是我現在,最多也只能幻出一扇木門那般大小的器物,但是父親失蹤前可是能幻化出一座山大的地獄三頭犬。

 

  順帶一提,幻化東西出來後就不會再消失了,適合用在培養自己專屬的武器,幻化出來的東西只會認幻化者為主人,但以血來餵養幻化物持續一個月,幻化物便會認放血者為新主,但並不會比對待之前的幻化者還忠誠。

 

  而每個幻真能力者能幻出多少器物是看年紀的,十歲以前就只能幻出三種並不太實用的器物,而父親是少數還未到四十歲便能幻出超過二十五種器物的天資異稟者,繼承了父親血脈的我在接近二十歲時能幻化出十五種的器物。

 

  剛剛的刀子是我十歲時做出來的小玩具,平時都收在腦袋裡,有需要就會拿出來,而從腦袋取出器物的這種方式也是幻真能力者的能力之一,但是短期內使用太多次精神力會受傷甚至昏倒致死。

 

  收起用幻真凝聚的小刀,我走向憂心窩在牆角的珊珊,看她那憂愁的表情還真想笑。

 

  「珊珊!」用力衝上前抱住她,我大聲喊:「最愛妳了!」

 

  我能感覺到在我懷中的她僵硬了幾秒後,又放鬆下來,她現在的表情應該是苦笑吧。

 

  我微笑著放開她後,她露出還好的表情摸摸我的腦袋......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呀!不要亂摸頭!

 

  「我們去市集吧!」接收到我抗議的視線,珊珊果斷得放下那隻在我頭上肆虐的手,甚麼也沒問就牽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笑了,好開心的笑。

 

  ***

 

『有時候一時的失去,是因為你還找不回來,那份最原始的心情。』—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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