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花落❦

*CP：零薰

*副標：幼不幼稚啊你們？

*ㄤ死大的偶像簽名部分

 

    ***

 

    歷經一個忙碌的白天，夜晚時分終於能夠靜下來的羽風薰坐在交誼廳一隅的沙發，雙手捧著一本書緩緩讀著，是同寢室的亂凪砂推薦給他的小說。

 

    和朔間零一樣，兩人剛畢業就投入社畜的生活，忙早忙晚，見面不外乎是工作和訓練，很難有一個較完整的時間一起進行休閒活動，因此他們今天約好，晚間回到寢室整頓過後，要在交誼廳待到宿舍熄燈。

 

    一起聊天、說說話，各做各的事也無妨，羽風薰只是很想和朔間零待在一塊，呼吸同樣的空氣、享受閑靜的時光。畢竟自出道前兩人成為戀人後，到現在都還沒好好享受到兩人空間呢。

 

    他又翻過一頁，剛好察覺到身邊的座位下陷，沉穩的安息香圍繞在周身，一瞬間令羽風薰整個人放鬆下來，像是母親睡前安撫孩子所唱的搖籃曲，令人感到安心舒適。

 

    朔間零漾開溫潤的笑容，對上羽風薰視線的雙眼微瞇，可見他也正處於放鬆狀態。

 

  「吶吶薰君，汝看這個。」他說，將手邊的薄紙遞給羽風薰。

 

    對對方的出現感到淡淡喜悅的羽風薰半勾嘴角，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接過上頭寫了字的紙。

 

    上頭是一個英文單字，整體上的書寫感覺十分飄逸，是一看便令人覺得舒服的英文草書體。最前頭的大寫 K 張開單邊的羽翼、搭配字母最後自然向下滑過的小尾巴，有種俏皮可愛的感覺，也許它下一秒就會拍著翅膀、載著單字中間的小乘客飛出紙外也說不定。

 

    但羽風薰並沒有如朔間零預想地露出笑容，他眨了眨眼，抬頭問：「這是什麼？」

 

    雙眼瞪大的樣子也很可愛喏。朔間零心動了一秒，熱情向羽風薰解說：「薰君看不出來嗎？這是汝的簽名喏，因為對薰君的愛意太強烈了，吾輩臨摹幾次就學會囉！看起來和薰君親自寫的正品一樣吧？」

 

    「不不，我是問你幹嘛寫我的簽名？！」

 

    「因為每天都看著薰君簽名給小姑娘們，身為汝的大粉絲，吾輩也很想要薰君的簽名啊。」朔間零擺出有點忐忑的樣子，身子前傾、由下往上仰視羽風薰，「薰君不高興了嗎？」

 

    「也不至於每天都有簽給粉絲啦······」每次朔間零一使出這個必殺角度，就算再生氣，羽風薰也會因為戀人的示弱而態度轉軟，何況這次他只是單純感到疑惑，情緒根本就不到不高興這份上。對戀人如此掛念自己（的簽名）一事感到有點小開心，他轉過視線，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嘴角微微勾起，「你直接找我要簽名也可以啊，我又不會不給······」

 

    「真的嗎？！那吾輩要五張·····不、十張好了！每一張都要薰君畫不同愛心！」朔間零興奮起來，掏出不知哪來的一疊簽名板和麥克筆，殷切地望向羽風薰，只差沒像女孩子們一樣，害羞萬分地捏著裙角。

 

    「······」羽風薰看著戀人，無言過後覺得有些不爽，今天零君求我簽名我覺得OK，但一次十張是想怎樣？難道要分送給親朋好友嗎？話說要求也太多了吧？哪有十種不同的愛心？才沒那麼便宜呢！他使壞地說：「欸～就算是零君，我也不會白白給臭男生簽名喔？」

 

    「那吾輩也將自己的親筆簽名送給汝！怎麼樣？是等價交換喔！」

 

    「是喔是喔，零君的簽名我是沒有很想要啦，況且······」刻意賣個關子拖延時間好欣賞朔間零的失落表情，羽風薰拿起筆，右手自然地輕動起來，「零君的簽名有什麼難的？我也會啊。」

 

    雖然已入秋，交誼廳在夜晚的氣溫仍十分舒適，窗外吹來涼爽的微風，使得他們兩人的髮絲輕晃，如濃墨般的黑和柔潤如月的暖金因著兩人如此靠近的關係而交纏在一起、飄動，就像一對感情熱絡地跳著華爾茲的情人。

 

    朔間零在這陣舒適的風中抓起羽風薰的右手，掌心覆著手背，帶領羽風薰的指尖在剛才完成的簽名上再次臨摹。

 

    「朔、零君？」不知道為什麼戀人突然安靜下來，放下筆後正想轉頭察看，那人的側臉即映入眼簾，臉部輪廓分明好看、血色較淡的嘴唇輕抿、殷紅如寶石般的眼瞳仔細地注視前方。然後羽風薰感覺到右手被輕輕拉起，朔間零的手心沒有很暖，在覆上他的手背時涼得他輕顫一下，接著那人帶著他一筆一劃、慢慢地、在簽名板上描寫。

 

    羽風薰盯著他的表情入了迷，感覺過了很久，或許只是一下子？他才聽到朔間零的呼喚，「······薰。」

 

    「吾輩說的汝都聽到了嗎？」

 

    朔間零的音量不到很小，他刻意將音量控制在兩人能聽清的範圍，既不多作喧嘩打擾他人，也不至於讓羽風薰再多問一次談話的內容。這點溫柔卻被羽風薰漏接，自朔間零覆上自己手後的幾句話語，他都沒聽清。

 

    啊啊真是丟人，一有肢體接觸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心動，羽風薰你原來這麼嫩嗎？羽風薰在內心瘋狂diss沒用的自己，看向朔間零時多了幾分羞赧和愧疚。

 

    「くくく、吾輩又再次愛上薰君了喏～」

 

    「什麼啦？！話說我剛沒聽到你說的，你再說一次！」

 

    朔間零愉快撇頭，第一次覺得結束一天工作的夜晚如此美好過，都是因為身旁可愛的戀人，只要能和羽風薰待在一起，就算把他丟在孤島也不怕，畢竟薰君很擅長照料自己呢。朔間零自豪地想，應要求重復一遍剛才的話：「薰君簽的、『吾輩的簽名』寫錯了喔，像這邊和這邊······不覺得太快收尾了嗎？」指。

 

    「喔好······咦？欸？！」附和地太快有點沒反應過來，羽風薰扭頭看向自己的傑作，本來是想和朔間零炫耀，結果沒想到竟然被本人挑剔？！看了許久朔間零指出的地方，他回：「才沒有呢，我寫的很好看啊。」

 

    自從注意到自己喜歡朔間零後，他就開始練這個簽名了，從一開始為拿不準的圓弧型 R 苦惱，到可以整個簽名隨手拈來、一個比一個完美。羽風薰自認自己已經下了許多心力，非要說的話，他才覺得一開始朔間零拿給他看的那個簽名寫錯呢！

 

    「有，汝寫到這邊，『Sakuma』的 m 不見了喏。還有『Rei』的 i ，應該再圓滑點呦。」

 

    呦。還給我呦。羽風薰莫名不爽，繼續為自己的作品保駕護航：「零君太小題大作了吧？除了 S 和 k ，其他字母我都看不懂啊。而且啊，哪有人的 a 結尾是挑起來像顆音符的？」是哪個英文不好的人啊？

 

    「既然都說是音符了，就是一個設計喏，這樣寫不僅順手還好看。話說薰君的簽名結尾的那個是鍊條嗎？吾輩在寫的時候就覺得太長了呢。」不僅多餘還拗手。朔間零稍稍皺眉，不是很高興地反擊。

 

    「蛤？我還沒批評你翅膀畫得太肥飛不起來呢！說要人畫十種不同愛心的人連模仿本人的愛心都可以筆順錯，我也是醉了喔～我的 Big fans 究竟是誰啊～？」

 

    「哈！練習本大爺的簽名至少有三個月以上的人竟然連簡單的英文字母都看不出來，問題已經上昇到國小教育的缺失了吧？本大爺的簽名如此藝術，凡人果然模仿不來呢！」

 

    「哇啊，不愧是高中三年國內外跑透透的偉大學生會長耶！真是抱歉我這個凡人妄想和您一樣呢。可惜學生會長字寫得醜，還怪別人眼睛歪喔:)」

 

    「那可不是，總好比一介俗人曲解本大爺的藝術。看看這，翅膀尾端連著鎖鏈，一開始也不能飛啊你說是不是？」

 

    朔間零💢！羽風薰咬牙，眉頭皺起一分，隨即按兵不動，雙手環胸，以不善的目光瞪著朔間零，左腳則準備就緒，瞄準朔間零的腳趾。

 

    怎麼樣？薰君～♪朔間零露出俺零時期的張揚笑容，回敬羽風薰的瞪視，下巴更輕鬆地靠上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遠遠走來就看到這副場景的逆先夏目對此感到好奇，他自然地出現在他們背後，從兩人中間探出頭問：「兩位哥哥i-，你們在做甚麼呢o-？好像很有趣的樣子a-，也讓我——」

 

    他話說到一半，兩位前輩銳利的眼神便直直射過來，使得他停下語句。他傻愣地看著兩人同時拿起麥克筆、迅速地在簽名板上書寫。朔間零似乎比較得心應手，很快地他便停筆，囂張地看向寫到一半好像忘了什麼而停頓的羽風薰。

 

    「哼哼，是吾輩的勝利噠！」朔間零得意地用指尖輕輕敲了敲簽名板兩下。

 

    「這不公平！我和逆先君根本不熟！」羽風薰拍桌抗議。

 

    看著他們兩人你來我往、說著挖苦對方的話，逆先夏目好像懂了什麼，在覺得傻瓜情侶很難搞的同時，他開口打斷越演越烈的對話欲緩和氣氛：「薰哥哥好過分吶o-，我們明明有共同合作過a-，那時候不是也有講過話嗎e-？」

 

    「不要無視我啊，哥哥們。」

 

    他困擾地看著朔間零胡鬧地搶過羽風薰的簽名板亂畫幾筆，又漾起得意的笑容輕眺火冒三丈的羽風薰，他的魔法似乎對兩人免疫。

 

    「喔呀，這不是零桑、薰桑還有夏目桑嗎？你們聚在一起做什麼呢？也讓媽媽參與吧！」

 

    這時突然路過的三毛縞班自來熟地搭上逆先夏目的肩，興致勃勃地看向朔間零和羽風薰的簽名板，再聽了兩秒他們的對話後，出於好心又補充一句：「已經很晚了，不再小聲一點的話蓮巳桑會生氣喔。」

 

    『蓮巳……』還沒吵完的兩人突然異口同聲，接著手上的筆快速動作。

 

    「嗯？他們打開什麼開關了嗎？」

 

    「我還以為會寫三毛縞前輩的簽名呢u-，兩位哥哥真有默契e-。話說三毛搞前輩請不要碰我啊o-。」

 

    「什麼什麼？我的簽名怎麼了嗎？想要的話媽媽隨時可以簽給你們喔。」

 

    「搞什麼啊，為毛我要去記一個臭男人的簽名？！」羽風薰怒摔筆，手中的簽名板上寫到一半的蓮巳敬被無章法的筆畫掩蓋，顯示筆者氣急敗壞的心情。

 

    「哈，虧你們還是同班同學，本大爺都要為那小子感到痛心啦～」語氣一點也不痛心的朔間零用筆蓋戳了戳羽風薰的臉頰，欣賞戀人難得動氣的模樣。羽風薰在意識到身後還有看戲的兩個吃瓜群眾後為了顧及自己面子而忍下怒火、動作生硬地拍開他的騷擾，強行轉移自己注意力的表情真的非常可愛，那雙染上怒氣的雙眼明亮異常。

 

    朔間零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個變態，竟然喜歡看戀人生氣的樣子，簡直抖S。

 

    「我不會寫蓮巳君的簽名有什麼辦法？他可不是我的『前任』啊你說是不是？」羽風薰盛怒下還硬要壓抑情緒的語氣稍微有些陰陽古怪，他瞪了眼明顯走神的朔間零，盤算著下一句要怎麼回嘴才不會居於下風。

 

    可惡啊！到現在都還沒贏過一次真的超生氣的！！雖然在寫他人的簽名上獲勝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是這個人囂張的樣子果然很討厭啊！為什麼他這麼幼稚啊啊啊！！！羽風薰內心咆哮。

 

    回過神的朔間零皺了下眉，似乎對前任的話題有意見，羽風薰見他這副模樣，心裏的報復感油然而生，使得他痛快了些，又覺得談論到過去的話題對朔間零好像是個禁忌，一時之間他對要不要乘勝追擊感到猶豫。

 

    「喂，你們怎麼都聚在這裡？大晚上的還是安靜點吧，蓮巳旦那看到可會說教喔？」從旁出現的鬼龍紅郎脖子上掛著毛巾，像剛洗完澡的樣子，站到他們桌子的對面。

 

    「……」兩位幼稚情侶瞥了他一眼，鎖定目標且快速動筆。

 

    「……這樣盯著人看還馬上無視的行為可是非常沒禮貌的啊，若是發生在空手道部一定會被我教訓一通。」鬼龍看向後面兩位貌似能溝通的人，問：「所以他們發生什麼事了？」

 

    「用看的應該就能懂吧a-，紅月不要跟我說話o-。」

 

    「我剛剛來的時候他們就這樣了，紅郎桑你似乎成為新的目標囉？」

 

    「蛤？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啊？」

 

    『啪！』羽風薰把手拍在朔間零未寫完的簽名板上。

 

    「？！」還沒聊完的三人。

 

    「薰君怎麼會？！」朔間零震驚地看向寫有鬼龍簽名的板子，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羽風薰不自覺露出笑容，轉頭對鬼龍紅郎：「謝啦鬼龍君～」

 

    「喔、不會……」

 

    「等等等等！薰君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練的鬼龍君簽名？？」朔間零著急地抓住羽風薰右手，「你不是只愛過吾輩一人的嗎？！」

 

    「拜託！你都會寫逆先君的簽名了，為什麼我不能會我兄弟的？？」

 

    「為什麼他是你兄弟？！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薰君醒醒啊你的人設呢？」

 

    「你的人設才不見了吧？口癖啊口癖！還有你不要汙辱我和兄弟間純潔的友誼！誰跟你一樣緋聞對象滿天飛？？」

 

    「喔咦喔咦薰君欺負吾輩嗚嗚嗚，吾輩的一生摯愛至始至終只有薰君啊，薰君你……」

 

    看這一時半刻不會結束的戲碼，其餘三人都還不曉得該怎麼辦時，突然瞄見蓮巳敬人表情嚴肅地朝這裏走過來，為了各自身心靈的安全，他們果斷留下那兩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情侶走了。

 

    「你們兩個——！都已經畢業了還那麼不知分寸，看我今天不好好說教一番！」

 

    ***

 

    事後，他們兩個被說教了三小時，蓮巳敬人以「晚上吵鬧」、「亂寫他人的簽名」為由，罰他們抄寫十次ES宿舍舍規，沒寫完不能踏出各自的房間一步。

 

    就這樣，今夜也是一個和戀人一起美好度過的夜晚呢，可喜可賀？

 

〈完〉

 

後記①：

 

    朔間零回到房間，天祥院英智仍在處理公事，而房間內最小的室友則準備上床睡覺，手裡拿著的兩杯熱牛奶是留給前輩的補給品。

 

    「朔間前輩歡迎回來！這裡有熱牛奶前輩你——咦？！」白鳥藍良被抱了個滿懷，不知所措地舉著兩杯牛奶，幸好沒有灑出去。

 

    「喔咦喔咦……白鳥君真是個好孩子，吾輩今天失戀了喏……」朔間零蹭了蹭後輩的小肩膀，將不存在的眼淚蹭掉，內心十分悲痛。

 

    「喔呀？朔間君出軌的事羽風君知道嗎？」天祥院一臉八卦地停下書寫的動作，興致勃勃地拿起手機準備拍下這個決定的瞬間。

 

    「吾輩才沒有出軌呢……」他默默放開後輩的腰，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躺到床上，「雖然很不好意思，今天吾輩就不喝牛奶了喏……」

 

    看著前輩大受打擊的模樣，白鳥藍良愣愣地回：「好……」

 

    「……可惡，鬼龍君是敵人……」小聲嘟囔。

 

後記②：

 

    羽風薰一臉疲累地回到房間，葵裕太打了個招呼。

 

    「我回來了……」他回應，整個人躺倒在房間內的沙發上，「話說裕太君，我問你個問題，」

 

    「要是你哥哥無理取鬧你會怎麼樣呢？」

 

    雖然不知道羽風薰經歷了什麼，但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葵日向拉著他的手不放的畫面，認真說：「我會把他踢出房間，不做飯給他吃。」

 

    「對吧，跟我想得一樣呢～」羽風薰笑了下，回頭朝埋首書頁的亂凪砂說：「亂君，這本書我看完囉～」

 

    「啊，內容如何呢？」亂凪砂問。伸手拿回那本描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小說。

 

    「前面還不錯，蠻感人的，後面簡直糟糕透頂，」他說，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像是換了一個作者也換了一個文風一樣。」

 

    「嗯？這本書的作者確實只有一人喔。」

 

    「哎呀亂君還是不要知道好了，真的真的～」羽風薰握緊拳頭，微笑時指關節『喀嚓』響了幾聲，「真想穿越時空去揍那傢伙啊～」

 

    「唔、人類總是習慣訴諸暴力來解決問題，但這麼做事情是不會被解決的啊。」亂凪砂不贊同地皺起眉。

 

    「哈哈，我只是說著玩的，別太認真吶～」羽風薰擺擺手，起身去洗澡。

 

    雖然暴力沒辦法解決問題，但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啊。羽風薰眉開眼笑地想。

 

〈真的完了〉

 

齁呦他們真的是情侶啦相信我(⁎⁍̴̛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