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花落❦

*點文兩篇之一：路滑

*ＢＥ慎，傷心的人別看

*ＣＰ漾冰，這真的超出我極限

*改編有，不要覺得意外

*會換視角不要頭暈

 

  ***

 

  妖師在躲著半精靈殿下。

 

  全學院都心知肚明，那個黑髮的妖師和兇暴的半精靈關係不單純，可是最近妖師搬離了黑館，對待半精靈殿下的質問反而採取避而不見的態度。

 

  「別生氣，說不定褚有什麼苦衷。」藥師寺的少主柔聲勸著，身為半精靈的搭擋，他需要煩惱的事可多了，譬如說為搭擋心理輔導。

 

  「管他什麼苦衷！竟敢躲我！」冰與炎的殿下生氣到拍桌，在這之前他破壞了學院的許多公物，所以夏碎才被死要錢的夏卡斯派來勸人。

 

  「你需要改變一下心態，要不要吃巧克力？」夏碎拿出只剩半截的巧克力片遞到他眼前，只可惜被冰與炎的王子殿下融了。

 

  他想起最後見面的那天，褚冥漾還是用著傻傻的笑容面對他，當他主動拉下自己的領子將唇印上來時，他愣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後又驚又喜。

 

  他加深了那個吻，脣齒相交的觸感還在他腦海裡清晰可聞，但放開他最愛的小學弟後，他也把自己最後的機會放開了。

 

  『對不起，學長……』

 

  褚冥漾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下一秒，沒有防備的他倒了下去。

 

  「竟敢弄昏老子！活得不耐煩了！」冰炎盛怒。

 

  在一旁的夏碎無聲嘆氣，並為褚冥漾擔心了一把。

 

  ***

 

  最近越來越常做噩夢了，或許是學長的怨靈吧？沒想到欺騙學長的後果那麼嚴重啊……

 

  褚冥漾睜眼後便這樣想，雖然是噩夢，但他也不像嚇到的樣子，反而很平靜的下床梳洗。

 

  在發生那種事後怎麼可能會被嚇到？褚冥漾苦笑了下，旋即下樓吃早餐。

 

  他在一間原世界的民宿，除了親人外，沒有人曉得他在這落腳，而他也用老頭公把自己的氣息餅蔽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身在何處。

 

  他在民宿的飯廳邊吃著三明治邊想著一週前那件事。

 

  他把學長弄昏丟在黑館的那件事。

 

  心臟變得有點痛，連帶著腦子昏昏沈沈的，他呼吸一窒，但面上並無不對徑。

 

  他緩了一下，將沾了血的三明治放回餐盤，腳步虛浮地走回房間。

 

  ***

 

  「找到了嗎？」冰炎的聲音在房間內迴響，空蕩蕩的房間略顯孤寂。

 

  褚冥漾將所有物品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他進學院以來日夜睡著的床。

 

  冰炎拿著一朵花躺在床上對著手機說話，那是褚冥漾這幾個月來每天都送的花，每天的花都一樣，可每朵都是褚冥漾的真心。

 

  在意識到褚冥漾第一天開始送的那朵花已經要凋謝時，冰炎立即施展冰的術法將之保存，可是失敗了。

 

  每朵花都是，不管是放超過保鮮期的花還是剛收到的鮮花，每一朵褚冥漾送的真心，都在放了一週後凋謝，但他還捨不得丟，每一朵都有好好保存起來，就算花枯萎的只剩下乾黃的硬莖，他還是寶貝似地將之收在房間。

 

  ——儘管因枯花放太久而開始散發腐臭，他還是收藏著。

 

  「……褚巡司說想和你談談。」電話另一頭的夏碎在沈默多時候回了一句，他有點哀傷又憂慮的語氣使得冰炎一愣。

 

  褚，發生了什麼事？

 

  ***

 

  褚冥漾最近嗜睡，一天不見得醒過來一次。

 

  雖然夢中有著太多悲傷的事情，但他無法控制暈乎的大腦，只能時時刻刻處在沉眠的情況中。

 

  還是學生的他，皮膚卻變得蠟黃沒有一點光澤、臉上多了些許皺紋、頭髮斑白了幾縷，躺在床上安靜睡眠的他，顯得是如此安詳。

 

  「笨蛋弟弟，你還醒的來嗎？」褚冥玥坐在床頭撫著褚冥漾的髮，看著那黑絲日漸趨白，她接受了很多、也放棄了很多。

 

  「你真的希望這樣嗎？瞞著自己喜歡的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她喃喃自語。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裡沒有其他人。

 

  躺在床上的褚冥漾似乎是做了什麼惡夢，眉頭緊蹙呼吸漸塊，每天處於被惡夢所擾的狀態下，這副身子氣色越來越差。

 

  「如今的你，只是個膽小鬼。」

 

  褚冥玥在他身周布上結界，隨後用傳送陣傳了出去。

 

  ***

 

  「褚有聯絡過妳吧。」冰炎出現在冥玥面前。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褚冥玥挑起眉，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笑：「沒有人告訴過你，對待戀人的家屬態度要再客氣點嗎？」

 

  赤裸裸的恥笑。絕對是。

 

  「……請問你知道褚的下落嗎？」冰炎又問了一次。

 

  「那當然！那可是我弟！」

 

  「那他——」

 

  「——他不想你知道，死心吧。」褚冥玥難得沉下臉，這讓冰炎有些難再問下去。

 

  「拜託了！我一定要知道！」冰炎豁出去似的大喊，腦海裡和那小學弟有關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來。

 

  褚冥玥第一次沈默。她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再次開口時連聲音都透著無力：「冰炎殿下，你找到後也已經來不及了吧？」

 

  「怎麼可——」

 

  「——我給你個提示，花，我那笨弟弟送你的花！」褚冥玥抬頭看了冰炎最後一眼，便開傳送陣走了。

 

  冰炎看著人離開並沒有追上去的想法，他只是停在原地思索著花，還有……冥玥剛才的眼淚。

 

  ***

 

  褚冥漾的狀況變差了，每個親友都已經來看過他，除了冰炎。

 

  因為他不想讓他來，在他的面前難過。

 

  ——儘管他感覺不到。

 

  「漾漾，醒來和喵喵說說話吧……」

 

  「漾漾，你最後能和我說：『千冬歲是褚冥漾最好的朋友』嗎？」

 

  「漾漾，飯糰。」

 

  「漾～起來和本大爺浪跡江湖吧！」

 

  「羅耶伊亞的，別在病房裡吵。」冥玥放下手中的書，瞪了西瑞一眼。

 

  褚冥漾昨晚被白陵然移到病房來了，期間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白陵然則因為不忍心看表弟這副模樣，做完這件事便回本家了。

 

  褚冥玥看著淨下來的病房，只想再和褚冥漾相處最後這段時間。

 

  ***

 

  冰炎去了褚家，和白玲慈說了幾句話後，便恍惚著回到黑館。

 

  『小玥的學弟，怎麼了嗎？要找小玥？』

 

  『冥漾？我們家沒有這個人喔。』

 

  『倒是每天都會收到那個冥漾寄來的花。可這幾個禮拜來就沒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送的，但是那些花我都有好好地擺著喔。』

 

  『小玥的學弟怎麼了？臉色很不好啊……啊要回去了嗎？小玥還沒回來……』

 

  他很想逃，逃離這個沒有褚冥漾的世界，逃離這個差勁的謊言。

 

  ——但是一切都不是夢，他必須面對。

 

  回到黑館的冰炎發了瘋似的將所有珍藏的花都找出來，看著附在花上的小卡開始翻找。

 

  『學長，給你機會的話，你還想當我學長嗎？』

 

  『學長，我感覺你越來越溫柔了，是我的錯覺嗎？』

 

  『學長，我會好好學習的，請不要丟下我自幾一個人跑去做危險的事。』

 

  『學長，你果然是面惡心善。』

 

  『學長，至今以來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笨蛋囉。』

 

  『學長，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了，要想我喔……』

 

  ……卡片上略顯小巧的字跡，都是褚冥漾包含著心意，一字一字寫上的。

 

  冰炎看著卡片，突然有股他一直都在的錯覺。

 

  有六張卡片後面還有寫字，一直是冰炎所忽略的。

 

  他玩起了拼字遊戲，將它組合成句子。

 

  ⎮如⎮果⎮能，⎮我⎮愛⎮你⎮

 

  ***

 

  褚冥漾走了，深夜的時候。

 

  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沒了氣息，冥玥強忍的淚水終於落下。

 

  送葬隊伍很長，冰炎趕上了。

－

  「我來看你了，褚。」冰炎笑開，伸手撫上褚冥漾的臉。

－

  很醜很醜的笑，他好想哭，但是淚水奪眶而出的那刻，就是他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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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火葬了，你要跟？」冥玥的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他只是靜靜望著那個，永遠也醒不來的人。

 

  「不了。」

 

  真的。他不想看到。

－

  「你可以再跟他說一句話。」冥玥施了結界便離開。

－

  他靠近那個人，就像睡著一樣，他很安詳。

 

  撫摸著灰白的法，冰炎在他耳邊輕聲說：「大笨蛋，你就算不想讓我傷心，也別一聲不吭消失嘛，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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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終究是流了下來。

－

  從一開始就輸了。一開始遇見他被他吸引，他就輸了。

－

  『我會等你喔，不管多久都等。』

－

  焚燒屍體的大火讓冥玥睜不開眼，明明沒有直接碰觸到高溫，但為什麼心臟會像火燒那樣疼呢？

 

  為什麼呢？

 

  ***

 

  『學長，鮮花易凋、人亦如此，你還會愛上嗎？』

 

＜完＞